太白山的冬天有怎样的秘密?

六只脚 2018-12-25 13:59:11
线路

 本文转载自优秀公众号山野纪

我们从布满农田的山麓向山坡上行,走进满是栎树的阔叶林。在大殿附近,一只松鼠在雪地中独自嬉闹,就像舞女一样,它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
 

我打开了寺庙的捕鼠笼,尝试用玉米引诱它,以便近距离观察,但并没有松鼠光顾笼子。说明这一带有吃不完的橡果,它好像完全不需要为过冬担心。当你在松树和栎树相间的树林中行走时,此时的海拔不超过2200米。

 

桦树喜欢站在更高的地方,红桦很容易辨别,它有红色的树干。这里的海拔不超过2700米。

 

没有不爱冷杉林的徒步者,如果有,那他一定没在冷杉林漫步过

再往上走,就能看到高大的冷杉了。冷杉林会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,它们偏爱长在灰化土上,但这种酸性土壤却不受其他植物的待见,所以林间只有一些小草和苔藓,显得很整洁,这让身在林中的人,视野可以延伸到很远的山脉雪顶之上。我相信任何刚刚走到这个高度徒步者都会在冷杉林中驻足片刻,这个高度不超过3000米。

 

成片的杜鹃林,在5-6月会争相开放

如果在春天,这里还能看到另一番景象,太白杜鹃能开满整片山坡。

 

红杉是太白山的林线上限。走过鳌太的人一定都注意过鳌山盆景园附近的低矮松树,它们平时会挺拔直立,在大风区会变成低矮盘曲状。当你看到大片大片这种坚韧的树时,海拔应该不会超过3350米。

 

站在红杉树下傻笑的队友三刀

海拔2000多米的山很多,那些耐寒的松树会布满整个山头,可对于鳌太沿线的山不是,它们的海拔大多超过3000米,这样鳌山和太白的样子与地质年龄就搭调了:秃顶的老人。

 

积雪路,踩起来不如看起来美好

在海拔3000-3200米以上的区域,高大的松树开始逐渐消失了,只剩下一些灌木和杂草,视野得以开阔,户外爱好者大都喜爱这种突然开阔的景象,如果山上还有点云彩,会颇有梦境的感觉。开阔感往往令人心旷神怡,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是大山对徒步者的馈赠。

 

 

 

“我们观察的并不是自然本身,而是暴露在我们观察方法下的自然。”

--沃纳·卡尔·海森堡

 

冬天很少能听见鸟叫声,也少了其他徒步者的嬉闹声,除了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和吱吱嘎嘎的踏雪声,山林是寂静的。

 

大雪后的路面有一些神秘感,辨别路的方向也变得更加有趣,但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让行进更加费力。如果没有计划好行进速度,走夜路就难以避免,因为冬天雪路难行,背负重,可行走的时间短。比如这次,就有一天走到了晚上。

 

夕阳的余光会让雪地变成梦幻的粉红色,月光会让雪地变成浅蓝色

在雪地走夜路,我个人是十分享受的,在粉蓝的月光下,无需打开头灯,此时对光线敏感的视杆细胞十分活跃。在月光的漫反射中,铺满小径的厚厚雪被呈现出一道浅浅的凹槽,我还能轻松的辨别出脚下的石头、雪地、树枝,乃至几十米以外的小径。一旦用了头灯,强光会让视紫红素分解,视杆细胞失效,雪地的强反光降低了对比度,让人难以辨认路面的危险因素。

 

在夜幕降临时就要打开头灯仿佛是一种常识。对此时的我来说,相对于只能看清脚下,我倾向于望的更远。被强光剥夺视野后,人会陷入恐惧之中。当人遇到未知的东西时,难免会出现恐惧感。

 

蛋老师是微生物学教授,某天夜里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们,他在某次野外采样时遇到了“鬼打墙”,可把他吓的不轻。大伙被逗笑了,并记住了这个段子,有人表示高级知识分子在遇到难以解释的事情时会更加慌张。

 

“再过半小时,天就黑了,做好走夜路的准备。” 

我认为不要盲目相信感官和经历本身,NOLS校长楚尔特曾表示:“我一生都在与迷信作斗争,迷信是源自于感官和经历的推断。经历再丰富的徒步者,在荒野也会一次又一次的犯相同的错误。”后来,这段话写进了NOLS Educator手册中,提醒户外教育者要多用理性的思考去判断荒野中的未知。

 

没带三脚架,只能白天补上一张了

我坐在扫下一片雪的草甸上,等待后来的伙伴,太白山青灰色的岩壁上被冰雪蚀刻的纹路在月光下逐渐显现,之上是无尽深空中漂浮的闪光群星,空气冰冷但清澈。这时候,如果一直注视着某个方向的星空,它必定会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。此时山林仿佛不再寂静,而只有幸运的人才能看到大山的这一面。

 

 

 

要是没有野兔和鹧鸪,那还有什么山野可言?

--亨利·戴维·梭罗

 

在雪上走一段时间后,你会发现山林的寂静只是表象,在一定程度上这种寂静是雪造成的,但如果你时不时的看看雪地,它就会告诉你山里的秘密,在平日,这可是一个只有山中生灵才知道的秘密。

 

我们在一个小垭口上找不到路了,雪盖住了一切,随后各种奇特的脚印又印在了雪上,这情形会让人不禁想到动物们面临选择时的样子:一头羚牛选择从左边的山谷小路直接下了山,它也许是去找水喝了;一只狐狸选择从山背走上去,可能它正叼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鼠兔在回窝的路上;此外还有一只麝刚好从山坡上下来,但它看错了路,滑了一跤差点摔倒,在黑色的石头上搓下了一大片雪。我们最后跟着狐狸和麝的脚印走上了山坡。

 

在夏天,我会觉得山路是为人所开辟,但在冬天就不会这样想了

好像只有这些大型动物才乐意在人的步道上大摇大摆,我们甚至在景区公路旁边的水泥墩上看到了一串羚牛脚印,你能想象有一只肥大的羚牛在水泥墩子上悠然自得的样子吗?

 

我们试图分析这只羚牛的心态,有人觉得它是在玩乐,但我认为动物的大多数行为不是无厘头的,我记得有个野外工作者告诉我,在阿尔泰山遇到熊一定要向山坡下跑。我问他为什么,他说熊的前腿太短,下山会栽跟头,所以它不会去追你。

 

当然,他的解释只是一种粗放的理解。后来,我在天山碰到了野化牦牛的攻击,之后总结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:动物处在相对高地势时,会更有安全感。如此看来,动物不仅有安全距离,还有安全高差。远离它们或向山坡下走,在野兽看来,这种行为降低了威胁度。

 

没有任何威慑能力的小动物则要谨慎许多,虽然在宽阔的步道上也能看到兔子、鼠兔、和血雉的脚印,但很快会消失在路两侧的密林中。

 

山中最美好的时间是清晨与傍晚,但清晨也是最寒冷的时候,这再一次诠释了美好的稀有,此外还要付出一些代价

我们一行人在平安寺遇到了降雪,比起大殿的铁皮房,这种泥土和木头堆砌成的小屋十分温暖,如果不是屋内堆积成山的垃圾,这里完全是一个理想的庇护所。临走前,我们在临时搭成的火炉中烧掉了大部分垃圾。

 

很凑巧的是,平安寺这一带是血雉的栖息地,我在打水的过程中就遇到一群悠闲觅食的血雉,我悄悄的靠近它们,只有3米远时它们才转头走开。这周围散落的食物残渣和人来人往的小路让它们不再惧怕人类。

 

做这样一个简单的Pizza仅需要面粉、泡打粉、番茄酱、芝士、罗勒、培根、油

 

在一天的徒步结束后,准备食物就是头等大事了。如果有一袋3元的面粉和一包30元的山之厨,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。一包面粉意味着松饼、面包、面鱼、烤饼、披萨,而一包山之厨就仅仅是一包山之厨。

 

懂得生活的人会用简陋的条件创造奢华的享受,徒步山野本身就是一种对享受生命的追求,追求则是一种不断完美的过程。

 

酱铺“Mini背架”与三峰“简四”小挎包

户外爱好者对徒步的追求存在于很多方面:美景、食物、友情、装备。对装备的追求催生了装备党这个褒贬合一的人群。比如这次队里全是装备党,包括我。一旦步子停下来,话题会立马展开:更好的材料、更精妙的设计、更优化的使用方法。这样一来,此行不光费力,还费脑,但好在永远都不会有尬聊的情况。

 

酱铺是建筑设计博士,但偏偏“不务正业”把精力用在设计徒步装备上。还记得他粗制的某个内测版包让我头疼不已,而现在的新Mini背架采用了大量的新材料去平衡舒适度和自重,碳纤维、钛合金、超高分子聚乙烯,作为一个轻量化装备,其背负感能媲美优质的重装背包了。

 

在翻过寒冷的雪坡后,遇到这个温暖的山坡,只要坐下来幸福感就来了

在冬日的山林,除了能发现平日无法觉察到的山野生灵,即便是熟悉的风景也会变得不一样,有时还能与伙伴们同享克服困难的快感,这些特殊的体验,只有那些最有耐心的徒步者才有资格享受。

 

感谢本次7名同行队友:酱铺、蛋老师、山猫、小宝、周周、三刀、大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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